最近看了一本很有趣的書,想要跟大家分享。這是一本在談全世界網紅的手段、現象、帶來的種種變化。
在看這本書之前,我以為我對網紅這一個新的職業已經算是很了解,在現在YT/IG 名人本人會變成一種生意的前提下,大家已經對於網紅已經有基本的認識。但是讀完這本書之後,我才發現我真的理解的太少,這個世界的生態真是很厲害啊!
赫然發現,這是一個現實版、自願成為楚門的世界主角的世界。
這本書的作者把全世界著名的網紅、哪一個領域、如何成名都仔細的介紹了一遍,這些為了想要成名而想出的手段真是讓人嘆為觀止、腦洞大開。例如為了想要變成Isntagram 上面的美女:棕色皮膚、看不出種族、有腰有囤、豐唇(經典形象金卡戴珊),許多想要成名的小網紅不顧一切想要變紅,他們願意變成一切網路上受歡迎的樣子。
在網路世界中,白種人平淡無奇的身材及蒼白瘦削的臉蛋毫無市場價值。許多白人女性在青春期和二十出頭時,都會借助妝容技術向這套標準靠攏,這種改變種族特徵的力量來自經濟誘因,換句話說,角色扮演確實有利可圖。
所以他們去土耳其找便宜的整形醫生做超級危險的巴西豐臀術。因為不受法律保障,所以任何手術的風險必須自己承擔。土耳其的整形診所也樂於跟微網紅合作,經由他們的成功案例吸引更多女生前來整形。就這樣一批帶過一批,但是中間那些手術失敗的卻找不到任何可以申訴的機會。
他們追求的就是想要有粉絲數,進而轉成變現模式。
更離譜的是,他們當中許多人原本的膚色是白皮膚,為了追求流量把自己永遠都畫成有點拉丁裔的棕色皮膚。或是藉由濾鏡把自己變成另外一種樣子。他們追求的整形成效就是『不用再開濾鏡』。所以你看到的混血兒有可能其實根本是個金髮碧眼的女生。
又或是有另外一種神奇的直播,那個直播透過控制別人、種族歧視、暴力,進而吸引無數在現實生活中熱愛極端的粉絲們。他們可以在直播上灑錢,只為了看主持人去霸凌另外一個人,不為其他原因,只是因為『好玩』。手段越暴力殘忍,直播越多人看。
越是瘋魔越能斬獲報酬的世界裡,溫良恭儉讓是沒有立足之地的,這點在實況圈昭然若揭。實況主非但將電視真人秀屡試不爽的狗血橋段搬進直播間,出於傳播媒介的即時性,內容更演變到墜落、變態的地步。
更誇張的是直播曾經出現過一個機器人,粉絲可以藉由抖內去操控機器人對現場的女生做任何事情,遊戲規則是女生不能反抗。結果你應該知道了,他們操縱了機器人跟現場的女生網紅發生性行為,那名網紅因此一砲而紅。
潔希的名宇從北半球紅到南半球,成了典型的自賣自銷型網紅。她是甘願做任何事只求成名的女孩,是「幹機器人」的女孩。這支影片傳遍網路社群,全世界都在笑她、噴她,不過無所謂,她寧願被罵也不要沒沒無名,「沒酸民不算紅」。
或是網路上稱之為數位下海。因為IG的平台關係,許多IG 網紅必須精心包裝自我,滿足追蹤者『賞玩』的慾望,不然他們就會憤而退追蹤。在這個粉絲等於金錢的關係下,網紅必須出奇招才能留住粉絲。上空照片已經不足為奇,跟粉絲互動,粉絲可以透過付費解鎖私密部位的照片。
網路時代的弔詭之處在於,你我在社群上前所末有地接近卻又前所未有地孤獨,而正是這份「身處人群依舊寂寞」的空虛感,驅使網紅的生意蒸蒸日上。
他們的行為介於性工作者與非性工作者之間。對於網紅來說,這是更安全的方式,一切都是在網路進行。
中度性工作儼然是通往代言和名氣路上的合法中繼站。網紅文化造就了OF和IG上的性工作,使得數位下海逐漸成為中產階級工作。性工作確實令不少年輕女生致富而有餘裕發展理想事業,然而,在這場「肉搏戰」中,輸了不稀奇,赢了才奇怪。
網紅 = 輕鬆錢 ?
在這個遊戲中,從默默無名的底層網紅到大網紅並不是像我本來想樣那樣簡單容易、唾手可得。一般人要做到還真是不容易。這種變現模式也是有他辛苦的一面。
其中,網紅的情緒勞動跟安全一直是個備受爭議的問題,他們要一直在網路上扮演受人喜歡的樣子,建立人設,而偽裝性感形象所衍生的情緒勞動極其累人。
我們表演自己幸福的樣子,一方面扮演吸收男人即刻慾望的海綿,是有能力的、火辣的且自在的;另一方面,我們硬生生將心裡的疾病和折磨塞進不為人知的角落。這些年來,我認識不少女生出現心理和情緒上的疾病、癮症或傾向,這些病根早就種在心裡,直到現在才真正爆發。
網紅沒有真正的匿名性可言,網紅唯一打卡下班的方式是登出。作為一種職業,網紅必須時刻管理自我情緒和表達,這種情緒勞動將永無止境。
真假難辨的線上人生
在網路上的展現讓本來很私人的場域可以更容易展現被偷窺。而高調炫富則是變成另外一種成名或是賺錢的方式。方式很簡單,透過高調炫富,在網路上先建立人設,接下來建立公司。利用假授課真行銷、或是招募新手收取註冊費,賺好賺滿。只要全球哪裡有可供販售的商品,舉凡晚宴、電商軟體、研討會門票皆能與它搭上線。
在偷窺別人生活的觀眾,在不知不覺中承受了龐大的致富壓力,過去十年來,網路已經從千禧世代的救星,化身為金錢慾望的詛咒。我想要變有錢的慾望,更容易踏進老鼠會或是詐騙的圈套裡。
只要上網,放眼所見全是遙不可及的財富及各種奢侈品,也為年輕人與青少年帶來無形壓力,一心想跟上同儕的腳步。花越多時間滑IG,你越會相信自己沒有成名致富,就等於是失敗得一塌糊塗,
完全印證了只要看起來口袋越深,受到追捧擁戴的機會越高。
另外就是各種神奇的線上課程。在網路上,人人都在分享,堂而皇之收費,就算他們對這現一無所知。各種新興的網路行銷、個人品牌、女性賦權等等的課程變成一個顯學,只要沾的上邊的,都可以出來開課收費。但是,開課主講講師真的夠格嗎?
另外一個被詬病的則是那些假借社會議題變成網紅的名人。那些網紅往往憑藉著發表政治正確的語言,迅速收割暴漲的粉絲與流量。從中撈盡好處,半路劫持進步社會運動,為了自身的金錢利益,扭曲社運初衷,把社運變成個人的捕魚網,在裡面大撈特撈。
這些網紅不只成功將本來的社運從集眾人之力的成果中分離出來,更進一步把它變成自肥的個人品牌。他們最終的目標可不是什麼利他的社會變革,而是利己的支票,如果可以順帶培養出一群腦粉,還能拿來變現,那可就再幸運不過了。
這本書的不僅反映了網路上光怪陸離的部分,也同時比較深入的探討為了要粉絲、要流量、要這塊新媒體的大餅,各個領域的網紅得到了什麼,也失去了什麼。
身在一個鼓勵裝腔作勢的世界,你首先要說服的人是你自己。
這本書很貼近現實,也非常的超現實。有實際訪談,也有社會科學的部分,整體讀起來真的頗有趣的,推薦給大家。